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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欢北爱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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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在一个地方失落了的记忆,可以重新找回吗?”我问自己。我在南方假日酒店的房间里胡思乱想,目光尽头是阳光下银色的沙滩和一望无际的海蓝。 曾经以为今生再也没有机缘踏上南海边上这个叫做海陵的小岛,三年来它潜伏在我心的一隅,给了我***美好的回忆,同时也让我在深夜的寂寞里悲恸欲绝。 2003年5月9日,公司在闸坡召开集团企划会议,我有幸再次来到阔别已近三年的海陵岛,一种久违的感动与支离破碎的记忆一起涌上心头。 为了追寻爱和梦想,我一直不停赶路,甚至不惜代价。但我渐渐的开始感到绝望,因为我发现自己已经忘记了或者自始至终根本就不知道我要寻找的东西是什么。我拥有了很多东西,但我却更深的感到孤独和疲倦,虽然每一次拥有都是那样的让我感到兴奋,但不久后我又会感到痛苦,我意识到我已经被我所拥有的东西所缠绕,无法挣脱。 三年了。在时间的荒野里,三年仅仅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瞬间。然而在人生暂短的旅程中,三年却可以让你所陌生的一切熟悉起来,也会让你曾经熟悉的一切变得陌生。那个叫阿楠的女孩子杳无音讯,又或许它一直就躺在自己的电话本里,只是不愿去触及。只有在翻看旧时照片的时候,那个曾叫我怦然心动的面孔连着一个个叫做十里银滩、宋城、世外桃源、闸坡的地名一一浮上心头,又或者仅仅是阿楠这个名字就是一种心痛的记忆。 夜里10点一切活动结束后,我从酒店里出来。月光下海风阵阵,微凉如水。我独自一人搭乘摩托车去了那个从入岛大堤数起第三个小镇。到达的时候已是深夜,只有几家临街的店铺还亮着灯光,安详的小镇,还是那样安详的小镇。我在小镇上失去了方向,小镇闭塞,会讲普通话的人不多,几经周折,才打听到镇***的位置,然后陌生的街路再次熟悉起来。巡着记忆,找到了曾经住过十天的小旅馆,接着找到了翔云巷,走进黑暗的小巷,一,二,三,四,五,在第五扇门前停驻了脚步,三年来魂牵梦绕的翔云六巷5号在面前清晰起来,又仿佛不再是从前模样。二层的小楼变成了三层,房门紧闭,二层的窗子里透出昏黄的灯光。这是多么熟悉的灯光啊,如今又是那么安详的注视着我,一扇紧闭的门将我拒之于外。没有上前敲门,我不想去破坏掉长存于内心深处的美好,只是注视,长久的注视着。如今,在这个岛上我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一段美丽的过往远比一个破碎的梦还要可贵。 我的如水的夜晚,我的任性的阿楠,你在哪里?是否像我想你一样在想我?你是否在难眠的夜里还记得我的名字?你走在海边的时候,是否像我一样,会为一个熟悉的背影而惊喜,而泪流满面?你是否去过那个被我们称为“世外桃源”的海滩?是否记得我们在海边许下的“不离不弃,至死不渝”的誓言? 一阵凉风吹过来,我打了个冷颤,才意识到已经在这里站了好久。***后看了眼楼上的灯光转身离去,其间几次回头,企盼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会出现在门前,如三年前一样眼眸里含着不舍的依恋,目送我远走。然而一切都不可能了,那美好的时光一去不再回来了。 在街上走了好久才找到一辆肯去闸坡的摩托车。小镇在身后渐行渐远,消失在暗夜里。途中路过通往十里银滩的路,路边景色熟悉如昨,再次触及的时候又让我无比感伤,抑制不住流下的眼泪,转瞬就被风干了。 晚安,十里银滩的潮起潮落;晚安,久别重逢的小镇;晚安,擦身而过的山风;晚安,所有未眠的人们。 回到酒店,已过零时,从酒柜里找出一支红酒,然后躺在浴缸里把自己灌醉。在我闭上眼睛的时候,阿楠的音容笑貌又是那么真实地在脑海里映现。你是否还是那个为了给我打电话排队到凌晨1点的阿楠?你是否还是那个照片里穿着纯棉小衫站在棕榈树下的阿楠?你是否还是那个会为吃一顿肯得基而感到满足的阿楠?你是否还是那个转身离我而去让我对生活几近绝望的阿楠…… 第二天一早,被同事叫去游泳,我依然沉浸在昨夜的伤感里。站在及胸深的海水之中,一个大浪打过来把我淹没,海水的苦涩让我清醒了很多,奋力向深海处游去,一直游到防护线的边缘,然后让自己随浪浮沉,直到体力不支才游回岸边。 下午的沙滩足球比赛没有参加,换了衣服搭车去了十里银滩,当宋城呈现在眼前的时候,我分明感觉到了一种破败的气息。走在青石铺就的路上,园子里到处荒草丛生,仿古木楼梁柱上油漆大片剥落,诉说着岁月的无情。眼前这个空无一人的废园就是我朝思暮想的宋城吗?阿楠,你是否依然记得我在这里读给你的诗句? “长相思,欲问卿何在?别情依稀常入梦,嵩山秋月明。空蹉跎,何处觅芳踪?但得江山成大业,杯酒映烛红。” 出了宋城,十里银滩就在脚下。没有游人,两匹瘦马和一头骆驼孤单地站在沙滩上。十里银滩依旧在,只是朱颜改。曾经已是永远,无论伤痛还是美好。 傍晚时分我们开车离去,一路上我望着窗外一言不发。夕阳一点点昏黄,一点点暗淡,让人有一种活在梦里的错觉。小镇向身后一点点退去,那样安详,遥远,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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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 1月27日 14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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