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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桃花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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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是我的表姐,比我大 一岁,她妈是我的三姨妈。在萍还没有大到可以上学的时候,三姨妈就去世了。年幼的我们并不能意识到***所带来的痛苦,依旧天真得无忧无虑。 从幼儿园到小学,我和萍都是一起上学。因为爸妈在外面搞运输,所以我从小就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那时我很盼望爹妈回家。会有很多好吃的东西,衣服 小人书等。而妈妈买衣服或鞋总会给萍留一份。我不懂事,大吵大闹不许。爸爸会把我关在房间里,妈妈说我是个小没良心的。 小学六年转眼就过去了。初中要到镇上去念。妈妈安排我和萍住在小姨家。我从小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疼着,更有两个姑姑宠着,任性得很。小姨家的女儿很刁钻,我老是和她发生矛盾,萍就充当调解的角色。我小姨是个很小气的女人。有次学校要交资料费,我的零花钱用完了,于是想向小姨先借一下,然后再还给她,结果她回答我没有。我气得要命。骑车就往家赶。其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回家的路上要隔很远才有路灯。可年少气盛大的我,哪会去考虑安全与否,萍骑车在后面追我。让我回去,我不听,没办法萍只好陪着我一起回家。突然我惊恐地发现一个黑影从我旁边超过,并伸手把我推倒,我吓得哭起来,萍赶紧下车,扶起我,大声地叫道,“你是谁,我喊人了。”那黑影不说话,正在这时候,一个伯伯走亲戚回来,黑影溜了,后来伯伯送我们一直到家。 第二天,我见到小姨,心里有说不出的厌恶。昨晚要是没有萍,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在初三的那一年,萍认识了一个男孩,晚上我们三人一起回家。有时,那男生买零食给我们吃,我总是吃双份,因为在他面前,萍不好意思吃。有次,那男生买好给我们的时候,有人叫他,他过去了。萍就着我手上的零食大口地咬下去,突然他回来了,萍是咽也不是,吐也不是,我笑得差点晕了。 初中毕业后,我去了一中专学校,而萍就没有再念,因为她的成绩不好。在外面上学后,我就很少回家了,和萍的来往少多了。听奶奶说,她在她姑妈的餐馆里做事,很辛苦。我当时正处于青春的幻想期,总想干一番大事业。很是瞧不起萍的小农想法。中专二年级的时候,我三姨父和二姨妈结婚了。因为他们都丧偶多年,只是为何到现在才决定在一起,我也不知道。中专三年级的时候,萍二十岁的时候,她订婚了。那男孩子叫华,父母在北京开着一家五金店,听到这个消息,我想我跟萍是真的越来越远了。小时那亲密无间的情谊早已被两人不同的生活所淡化。 我妈不忍心萍在餐馆里辛苦,就跟爸爸商量让萍去学理发,以后自己开个店,用不着在别人那里看眼色行事。就这样,萍学了半年理发。在还未出师前,华让萍跟他一起去北京。萍大概没正式跟我二姨妈商量就去了,这之间有些不快。我二姨妈一直耿耿于怀。 萍是正月和华一起去北京的,国庆节回家时听奶奶说,萍被烫伤了伤在大腿内侧。那时我已经在苏州念大学。除了感到吃惊和心痛外,我不知道还能怎么样?寒假时我去看萍,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一年,萍改变得太大了。人瘦得只剩皮包骨头。我差点没掉下眼泪。天天在嚷着减肥的我,不吃饭都没瘦,而萍竟成这样。晚上我们睡在床上,就像小时一样。她给我看她的伤疤。我不敢,终究我还是没看。第二天我就回家了。 腊月二十六的上午,我碰到萍,她一见到我,两眼一红就掉下眼泪。我奇怪地问她怎么了。她泣不成声地说,昨晚华家让人来退婚了。我不相信地说,怎么可能呢?上次你还说要带他给我看看的。怎么突然就这样呢?萍也不知道。 那个春节,萍是在眼泪中度过的,年初二,萍就回到她奶奶家,我三姨父是个懦弱的男人,二姨妈是个精明的女人,我想。萍的离开,恐怕是他们共同作用的结果吧。为此我很是生气,专门到二姨妈那里发了一通火,反正我什么都不怕。回来后被妈妈狠骂了一顿。 寒假很快就要结束,我准备去上学了。临走前,我去看萍,她拉着我的手,什么也不说,在她的脸上,再也找不到青春的色彩。她为华打过两个孩子。 我到学校后,拨通华的手机,想狠狠地骂他,可他一声不吭地听着,喃喃地说着他对不起萍。我气得扔掉了电话。事后,辗转得得,萍是有着家族 性遗传病的。她现在走路已经很不稳。有时平地都会无缘无故地摔倒。我一惊。因为我小舅就是这样瘫痪在床上的。那如果是真的,代表着我也有这份潜在的危险。可我已经顾不得了。 上次回家。去看萍,她在织毛衣,一天四元钱,我的心真是痛极了。我半天七十多元还嫌累,可萍。奶奶说萍又订婚了,和一个三十一岁的二婚的男人长得很丑。也许很快就会结婚的。我深深地叹了口气,因为我自己还只是个学生,又能怎么样呢?而且萍已经失去了生育能力,在今后那么长的一段日子里,面对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人,她又该如何呢? 天,谁能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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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 5月10日 11 :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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