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很黑。 在芷莹的梦里总有一团黑色参杂着红色血点,模模糊糊的东西在蠕动着向她爬过来。芷莹感到一阵恶心,想摆脱却反而被它包围起来。那东西从她的脚上渐渐爬上胸口,芷莹看出那是一团肉,而且有手有脚甚至有一张血肉模糊的脸。这张脸是芷莹所见过***恐怖,***恶心的脸:有一半脸被劈开了,脑浆不断往外流,脸因为痛苦也变的五官曲扭。它的嘴一张一合似乎想和芷莹说点什么`````` 芷莹觉得自己是被鬼上了身,每天晚上几乎都是同一个梦。 至从母亲死了以后,芷莹和父亲两个人住在郊区的一栋别墅楼里。父亲是一名精神病医生,经常要和患有精神病得人打交道。小时侯芷莹去过父亲的医院,那的墙壁是灰色的,四周虽然种了不少植物却掩饰不了里面阴郁的气氛。那些病人常常自言自语地说着疯话要么就是大哭大闹,然后护士们就会冲上去用***抽打他们,接着把他们关到房间里去。有时也会放点音乐,芷莹觉得那是送葬曲。不少病人曾在那自杀过,芷莹见过一个,那人是割腕自杀的,血流了满地。这让芷莹知道原来人身上竟有这么多血,那浓浓地血腥味芷莹到现在还不能忘记,后来芷莹再也没去过那。 母亲的死一直都是个迷,因为芷莹到母亲下葬的时候都没有看到过她的遗体,她更不清楚母亲的死因,只是听父亲说母亲是得了急性***病死的。 在芷莹眼里,父亲是个性格沉闷,不苟言笑的人。有时他会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关就是一整天,不管芷莹怎么劝说他都不出来,芷莹认为他是在想母亲。由于工作的缘故父亲常会很晚回家,回来的时候脸也是阴沉沉的,时常父女俩几天都不会说上一句话。芷莹平时都怕呆在家里,但父亲却命令她只能在家里看书,别的地方都不许去。只要被父亲发现她溜出去玩便少不了一顿责打。 虽然别墅里什么都有,芷莹却觉得少了点生气。她常常会感到很孤独,***近一段时间又做这种恶梦,芷莹几乎快崩溃了,她决定找当精神病医生的父亲谈一谈。 晚上,天突然打起了闪电,外面开始下起大雨来。 父亲没有去出诊。芷莹便对他说起自己的恶梦,父亲边听边露出一种难以形容的笑容。芷莹觉得今晚的父亲有点不太对劲,在芷莹的印象里父亲从没笑过,况且这个梦也并不好笑甚至可以说很恶心。 父亲的笑容变得很狰狞,脸上的肌肉鼓了起来,平常无神的眼睛现在却显得格外邪气,里面布满了一条条红血丝,他咧开的嘴里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芷莹的心狂跳起来,她***次看到父亲这样的表情。于是芷莹没再说下去,赶紧找了个借口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想起刚才父亲那诡异的笑容就心惊肉跳,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彷徨之际,她拿起床头的CD机听起来,几首歌过去便开始打瞌睡。睡得迷迷糊糊时,门嘎吱一声响,似乎有人进了房间。芷莹费力地睁开眼睛,只见父亲站在门口,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得十分惨白,那种可怕的笑还停留在他脸上。他慢慢走向芷莹,猛然间举起右手 ,那只手上有一把很锋利的斧头。芷莹马上清醒过来,意识到这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她必须逃走。 她拿起身边的CD机使劲往已经着了魔的父亲身上扔去,接着跳下床朝窗口跑去。虽然是二楼她也顾不上那么多,闭上眼睛往下一跳。但二楼毕竟是二楼,着地的时候芷莹感到腿上一阵钻心的痛,她的脚断了。 求生的欲望驱使着芷莹继续往前跑。但没多久她就跑不动了,腿上的巨痛让她无法在跑下去。父亲追了上来,脸上的神情在黑暗中显得更加可怕。他瞪着血红的双眼,脸上的肌肉变得更曲扭,口中喘着粗气。芷莹大声呼救,可这是郊区,谁又听得见。 雨,下得更大了。 芷莹坐在满是泥泞的地上,开始浑身发抖,一种窒息绝望的感觉从头上遍布到全身。她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要杀她,眼泪混合着雨水从她的脸上流下来。她冲着父亲大声叫到:“你为什么要杀我,我是你女儿呀!” “你和你妈一样,天天想着往外跑,不好好呆在家里,所以你们都要死!”父亲恶狠狠地回答。 “难道……”一个念头在芷莹头脑里闪过,她惊恐地望着父亲。 “对,你妈她是我杀的,她的头被我劈开了。哈!哈!哈!”父亲狂笑起来。 芷莹恐惧地尖叫到:“你疯了,我们都是你的亲人呀!你怎么可以杀我们!” 父亲似乎没听见,他继续操着斧头向芷莹走去。这时一团黑色带有红血点的东西出现在父亲的脚上,并顺着他的脚慢慢缠绕上去,使他无法动弹。芷莹想起了每天晚上都做的那个梦,难道那个肉团是母亲,她是在向自己控诉父亲的罪行呀! “妈,是你吗?”芷莹激动得问到。 “芷莹,你必须赶快离开这里。你爸爸得了很严重的精神分裂症,他随时都会***。”一个很飘渺的声音回答她。尽管如此,芷莹还是听得出那是母亲的声音。 “可我的脚摔断了,不能走。”芷莹伤心地回答。 “那我只好把他带走了。”母亲刚说完,天边一道闪电劈在了父亲身上,他全身开始着火。父亲发出野兽般的吼叫,他疯狂地挥舞着斧头向芷莹砍过来,芷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二天,别墅恢复了往常的宁静,芷莹觉得昨天晚上的事就好象一场噩梦。当她醒来的时候,地上就只剩下一把斧头,父亲也不知去向。她想,应该是被母亲带走了吧。一个月过去,芷莹在家里种了些花草还养了一只小狗,让这沉闷的别墅多不了少生气。 从此芷莹再也没做过那个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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