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遇与挑战：俄罗斯发展之前景

作者：许志新 

--------------------------------------------------------------------------------

俄罗斯的发展问题是对当今世界格局有重大影响的问题之一，也是不确定因素***多的问题之一。例如，俄罗斯在世界经济体系中的定位尚不明朗——至今仍在为加入世界贸易组织而努力，它能否成为一个强大的经济中心，或是依然作为能源原材料供应国而处于从属地位，将决定欧洲和亚洲地缘经济的不同变化。又如，俄罗斯的衰落使它受到外部世界强大的地缘政治压制，它能否重新崛起，成为世界政治中强大的一极，关系到世界的多极化发展。

谈俄罗斯的发展前景，必须回答这样一些问题：什么是俄罗斯的***发展目标，其机遇与挑战何在，受内外挑战的影响其发展前景又将如何？

***节 强国目标与发展机遇

一 俄罗斯的强国目标

明确什么是俄罗斯的发展目标，是观察俄罗斯发展所面临的机遇与挑战的前提，也是检验其***终发展结果的标准。

俄罗斯的发展目标就是普京强国战略的目标。这一强国战略目标有特定的内涵：***，俄罗斯必须重新成为一个世界强国，建设发达的经济和强大的武装力量是其基础；第二，要维护俄罗斯的地缘政治地位，这首先要求它保持和加强对独联体***的影响力。综合这两点，普京的强国目标可以用“重新崛起”来概括。普京的强国战略就是为实现这一目标所设计的具体步骤。

1.做大国、强国是俄罗斯的自我定位

俄罗斯对自己的定位是：“在国际社会中确立牢固和***的地位，这种地位应在***程度上符合俄罗斯联邦作为一个大国、当今世界的一个势力中心的利益。”[1] 所谓“***地位”和“一个势力中心”的含义，就是“多极世界中的一极”。“我国在成为多极世界格局中的一极之后，可以取得恰如其分的地位。俄罗斯已具备这样的条件：它是核俱乐部中的一员，是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2] 

普京对俄罗斯的衰弱痛心疾首，并以强国为己任，他明确说：“俄罗斯惟一现实的选择是选择做强国，做强大而自信的***。”[3] 他确立了以发展经济为中心的工作目标，2000年提出强国战略，2003年又提出在10年内争取经济总量翻一番的任务。普京的强国战略反映了绝大多数俄罗斯人的心理诉求，也是他们这一代***领导人的信念所系。2001年6月，时任俄罗斯外长的伊·伊万诺夫曾引用斯托雷平[4] 的一句话来说明俄罗斯的战略：“给我们20年内部和外部平静的时间，俄罗斯将会令人耳目一新。”[5] 

2.俄罗斯的崛起离不开独联体

“在原苏联范围内建立新的国际关系体系的问题，始终被俄罗斯领导层视为***对外政策的***优先方面。” [6] 普京等俄罗斯领导人曾多次强调，独联体地区是俄罗斯的“战略利益区”、“传统利益区”和“切身利益区”。这种提法与“势力范围”已有不同，原因是俄罗斯已无力阻挡美欧势力在独联体的存在，因而只能要求承认它在该地区的“特殊利益”，首先是安全利益。俄罗斯负责独联体事务的副外长特鲁布尼科夫说：俄罗斯不会放弃在独联体的责任，否则，“我们的位置很快会被其他人所填补”。俄罗斯***担心的“填补”是北约向独联体***扩大。“我们不欢迎北约扩大到俄罗斯边境，原因只有一个：北约应从军事联盟变成政治组织。现在北约内部也存在种种矛盾，还有具有冷战思维的人。” [7] 

决定俄罗斯不能放弃独联体的根本因素是地缘政治安全因素，因为独联体***加入北约将给俄罗斯带来恶果：（1）俄罗斯将失去与北约之间的“缓冲带”，身陷北约的地缘政治和军事包围之中，有可能极大地恶化国防形势。尽管北约可以许诺不危及俄罗斯的安全，如不在其周边设置大型军事***等，但俄罗斯若要在地缘政治上崛起，恢复对前苏联空间的控制，将冒与西方关系破裂的风险；（2）生活在这些独联体***的俄罗斯族人（共计2400多万）有可能陷入风雨飘摇的境地，族际冲突加剧，大批移民涌向俄罗斯。不论是帝国，或是多民族***，其解体或衰败的后遗症之一就是引发本地区无休止的地缘政治矛盾与冲突，俄罗斯正处于这种煎熬之中，而首当其冲的就是生活在独联体其他***的俄罗斯族人。

俄罗斯不能放弃独联体地区的另一重要原因是，其国际地位与独联体紧密相连——失去独联体，意味着它在地缘政治上被边缘化和国际地位“一落千丈”。用普京的话说，“俄罗斯过去、现在和将来都是***的欧洲***”[8] 。俄罗斯的地缘特点决定了，它必须“透过”独联体***才能对欧洲发挥影响。丢掉了独联体特别是其中的欧洲***，俄罗斯就会在地缘政治上远离欧洲中心，被边缘化，这将是自彼得大帝以来从未有过的情况，是俄罗斯人所难以接受的。俄罗斯一贯视自己为国际舞台上的重要角色，“没有我国的积极平等参与，尤其是在不顾及我国利益的情况下，任何重大的全球或地区问题都无法得到解决”[9] 。假如连独联体的问题都解决不了，遑论“欧洲大国”和“世界大国”？

上述说明，俄罗斯与独联体“血肉相连”，它不可能甩掉独联体而单独发展，因此，加强对独联体的影响力和控制力是其强国目标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其结果是：俄罗斯的重新崛起这原本相对简单的事情，由于有了独联体因素而变得复杂化了，它因此将长期面对强大的地缘政治压力。正是这种外部压力，使普京的强国战略带有强烈的危机感和紧迫感。

二 战略机遇和有利条件

俄罗斯拥有作为一个大国重新崛起的几乎全部条件：横跨欧亚的广袤领土，得天独厚的资源禀赋，门类齐全的工业基础，卓越雄厚的科技实力，矫矫不群的军事力量，素质优良的人力资本，辉煌独具的历史文化，以及由1.45亿人口构成的相对庞大的消费市场；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地位，也为俄罗斯发挥大国作用提供了***平台。

1999～2004年俄罗斯经济连续6年实现增长，扭转了长达10年的社会发展颓势，为其今后的发展奠定了良好基础。 

1，俄罗斯发展面临的两大历史性机遇

机遇之一：世界市场对能源原材料的旺盛需求，将对俄罗斯经济产生长期拉动效应。 进入21世纪，在中国和整个亚太经济蓬勃发展的带动下，世界经济增速加快，对资源的需求大幅度增长，能源原材料价格迅速上扬。例如，石油价格自伊拉克战争前一路飙升，已突破每桶60美元大关，2005年的石油均价已比上世纪90年代高出1倍多 [10] 。又如，2005年世界铁矿石价格比上年陡增71.5%。这种情况对偏重于原料生产的俄罗斯经济极为有利，其收益因此而大增。“2003～2004年，由于国际市场价格大幅度上涨（石油上涨11.3%、天然气20%、有色金属31%～60%、黑色金属9%），出口部门快速增长。由于价格因素，俄罗斯出口创汇***增加，2000～2002年每年300亿美元、2003年400亿美元、2004年500亿美元。” [11] 

对俄罗斯经济影响***的是世界经济的长期发展趋势，其中有两点意义重大：（1）中国、印度等国已进入一个长达20年左右的快速发展周期。随着发达***制造业向发展中***的转移，以中、印等国为龙头，发展中***掀起了新一轮工业化浪潮。在这个周期里，对能源原材料的需求将持续增长。俄罗斯作为世界上能源、矿产资源***丰富的***之一，将因此而长期受益。（2）世界石油市场供需关系发生了根本性变化，从“供大于求”变为“供需平衡”、再变为“供不应求”。2002年俄罗斯人还担心石油行情变坏，现在这种担忧一扫而光。现在他们***关心的是如何加强能源的勘探与开发、增加能源输出，如：加快东西伯利亚油田建设，向亚太***输出石油，通过建立新的能源供应结构融入亚太经济。能源出口占俄罗斯出口总额的56%（石油和石油产品占38%，天然气占18%）和外汇收入的45%，能源产业产值占工业生产总值的30%，能源收入占联邦预算收入的54%。能源收入的稳定将为俄罗斯经济的稳定提供基本***。 [12] 

机遇之二：普京加强***治理的政策符合人民的利益与要求，为经济发展创造了国内政治条件。

普京上台以来采取了一系列治国措施：坚决打击车臣分裂主义和恐怖主义；改革联邦制，削弱地方势力，重建垂直权力体系；打击寡头，杜绝寡头干政现象；控制媒体和舆论；压制反对派，建立支持现政权的议会多数，结束议会纷争，等等。这些措施不同程度地解决了导致社会政治动荡的根源性问题，明显改善了经济发展所需的社会条件，也使普京的支持率不断攀升，权力地位日益巩固。2003年12月议会选举和2004年3月总统大选，表明俄罗斯政治力量对比和政治局势发生了重大变化：“政权党”——“统一俄罗斯”党控制了议会2/3的“宪法多数”，普京以71.31%的高得票率连任总统；俄罗斯***权力体系实现了在普京领导下的高度一致，社会政治完成了向“可控民主”[13] 的转变。

普京的“可控民主”得到了广大民众的支持。长达10年的动荡与衰退为俄罗斯带来了建立政治稳定的历史性机遇。否极泰来，大乱导致大治，是社会发展的辩证法，体现了社会发展规律。普京适逢其时，其政策措施结束了俄罗斯的政治和经济混乱，很自然地被民众视为这种大治的代表。而稳定的社会政治局面的形成则为经济的持续发展提供了条件。

2，有利于俄罗斯发展的重要条件——与西方合作面的扩大

美国克林顿***的国务卿奥尔布赖特当年曾说过：西方需要同俄罗斯改善关系，因为在“不扩散大规模毁灭性武器、军备监督和地区稳定方面，与俄罗斯有许多共同利益”[14] 。不过，20世纪90年代的美俄合作主要是防止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从原苏联地区流失，军备监督也主要是裁减和销毁原苏联地区的武器，两国全球性合作有限。1999年的科索沃战争又使两国在维护地区稳定方面分道扬镳，地缘政治对峙加剧。2001年“9·11”事件后情况有了很大改观：美俄在国际反恐这一点上形成新的共同利益；随着伊朗、朝鲜核问题的严重化，两国扩大了防止核扩散的合作范围；由于中东、伊朗、阿富汗和朝鲜半岛地区形势不稳，也需要两国在维护地区稳定方面加强合作。反恐、防扩散和维护地区稳定三个方面的要求，构成了美俄长期合作的基础。 俄罗斯石油占欧洲进口总量的21%，天然气占41%。同欧盟贸易占俄罗斯外贸总额近50%。俄欧在经济上早已形成相互依存关系。2003年伊拉克战争前后，俄罗斯与法国、德国结成“反战同盟”，极大地拉近了它与欧洲的政治关系。战后，随着***的更迭，西班牙也加入了“老欧洲”行列。现在虽然还谈不上美欧同盟关系破裂，但是，美国的单边主义加大了与欧洲的分歧，促使欧洲加强了与俄罗斯的协调。

俄罗斯与西方的分歧主要表现在独联体地区。北约东扩和西方支持的“颜色革命”对俄罗斯构成了新一轮地缘政治挤压，是对俄罗斯建立长期稳定外部环境的***挑战（关于这一点留待后面去谈）。

第二节 经济领域的挑战

普京执政后，经济工作成为一切工作的中心。1999～2004年，俄罗斯GDP共增长40%，年均增长6.7%，2004年达到5823亿美元，人均超过4000美元，几乎所有的宏观经济指标均有极大改善。但是，俄罗斯经济发展的现有潜力已基本耗尽，其长远发展有赖于转变增长模式，对经济结构进行大规模改造。

一 经济中的问题

1.经济增长过度依赖于能源出口。2004年俄罗斯经济外贸依存度47.7%，其中出口依存度31.5%，出口对GDP增长的贡献率基本保持在50%以上[15] 。问题不在于这种依存度的高低，因为在出口总额中能源出口占56%，这对输入国来说具有难以替代的性质。问题也不在于石油价格的暴跌是否会带来灾难性影响，因为供需关系的变化已使这种暴跌的可能性变小。问题在于，出口结构的单一性质增大了经济风险。首先，石油出口对经济的作用是有限度的——油价虽不至于暴跌，但也不可能只涨不跌，石油作为不可再生性资源其出口数量也不会长年增长，如果油价与上年持平或者下跌，而出口数量又达不到预期，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就会下降。其次，油价的涨跌取决于世界经济的景气情况，一般来讲，油价下跌所反映的需求不足并不仅仅限于石油部门，与之相伴的往往是原材料价格的普遍下跌。在这种情况下，如再加上内需不足，会导致整个经济增长乏力。[16] 

2.经济发展呈现原料化趋势。过度依赖外部市场的后果是：（1）出口原料化。在出口构成中原材料超过80%，其中，石油和石油产品占总出口38%，天然气占18%，有色和黑色金属15%，林木纸浆3%，化肥2%，煤炭2%，粮食2%，钻石1.5%，黄金1.5%，铀1%以下。此外，机器设备出口占7.4%，武器3%～4%，纺织品和鞋类1%，其他产品1.5%～2%。[17] （2）结构原料化。在2003年的工业生产中，燃料动力占25%，原材料生产占33.3%，机器制造占21.1%，轻工食品占18.4%（其中轻工只占1.5%），其他占2.2%。即：生产资料生产占81.2%，消费品生产占18.8%；能源和原材料工业占59.6 %，加工工业占40.4%。[18] （3）投资原料化。对采掘业的投资占国内工业投资总额60%，占外国直接投资70%。

3.投资性危机是症结。上世纪90年代俄罗斯固定资产投资下降了75%。2004年的固定资产投资只相当于1989年水平的36%，是恢复程度***的指标。2003年投资总额797亿美元，2004年按汇率计算超过1000亿美元，而按可比价格计算，实际增长11%左右。俄罗斯积累率和投资率偏低，长期在15%～18%之间徘徊，2003年积累率升至20.8%，投资率升至18.4%。投资长期匮乏所带来的危机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1）固定资产严重老化。工业部门的设备老化率为：化工和石油化工80%，机器制造业70%，轻工业70%，建材业69%，黑色冶金业67%，电力工业66%，有色冶金业65%，燃料工业63%，林木纸浆业55%，食品工业45%。俄罗斯采掘业和重工业设备的平均老化率在65%～70%。（2）结构低度化。由于在工业固定资产投资中企业自有资金占2/3以上，而有投资能力的企业多集中在能源原材料生产领域，这很难改变投资原料化趋势，因此也很难解决经济结构低度化问题。

4.改革滞后造成制度供给不足。俄罗斯经济发展和贸易部长格列夫说：目前的经济增长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石油价格的迅猛上涨，这是难以维持的，因此必须寻找新的经济增长点。他认为：俄罗斯国内的供应远远不能满足需求，但生产者即便有条件，也不愿扩大生产，造成这种情况的***主要原因是社会经济体制运行质量低；如果不进行社会经济体制的改革，将难以***经济的快速增长。[19] 

阿甘别吉扬也认为：如果向市场经济过渡需要走100步的话，那么，俄罗斯的改革***多走完了35步，“俄罗斯离真正文明的市场竞争环境和发达的市场平衡还相差甚远”。他列举了改革的艰巨任务：（1）产权改革。目前还有55%的产权掌握在***手中，其中一半亏损，应将80%～85%的产权转到私人手中；（2）形成平等竞争的市场环境，首要任务是破除垄断；（3）改革银行和金融体系，发展金融市场；（4）消除在商品、资本和劳动力自由流动方面的行政障碍，调整***与企业的关系，“这方面***复杂和***艰巨的任务是根除***机关内部的腐败”；（5）改革税收体制和海关体制，一是进一步降低税负，二是使收入走出“影子”，三是使税收起到刺激经济增长的功能；（6）开展以并购为主的大规模企业制度化改革；（7）全面的社会改革。其中包括实行养老保险、实施不动产税、公共住房改革，与医疗、文化和教育拨款相联系的工资制度改革。与上述社会经济改革具有同等重要意义的还有政治改革、司法改革和行政改革。[20] 

二 解决问题的对策

俄罗斯经济要想实现快速增长，必须改变现行的能源依赖型发展模式。这是因为：在俄罗斯全部能源消费中，能源密集型企业约占50%，其次是公共事业约占25%、交通运输占15%；在目前的结构条件下，高能耗既是其特点，也是经济增长的限制性因素——同一工业生产过程，俄罗斯平均能耗比发达***高1.8～2倍，在住宅公共事业中能耗高2.5～3倍；因此，能源工业的发展可能会落入若干怪圈：一是边发展边浪费；二是发展速度越快，增长质量越差；三是能源工业越发展，经济竞争力越差。[21] 

俄罗斯经济正进入转折时期。新制定的《俄罗斯2005～2008年社会经济发展中期纲要》，对未来经济发展提出三种方案[22] 。

***种方案是延续现行的发展模式，走资源型和主要利用现有生产能力的道路。***不实行积极财政政策，投资增长缓慢。其前景是：随着生产能力的潜力耗尽和能源出口停滞，经济增长的推动力将减弱，2010年之后经济增长速度将不超过年均4.2%，GDP十年翻一番的任务无法完成。

这一方案是悲观的，因而实际上是被否定的。显然，俄罗斯***已充分意识到经济运行中的危机，即现行的发展模式和发展道路***终是走不下去的，无法***俄罗斯的重新崛起。

第二种方案为投资和出口导向发展模式。它要求：启动石油天然气综合体发展战略，打开运输基础设施的“瓶颈”，即在能源和交通运输领域实施一系列大项目，以便***扩大能源和原材料的产量和出口量；实施保障居民需要的住房建设计划，大力发展农业，使之成为两个新的经济增长点；作为***，***将实行积极的财政政策，同时积极吸引外资。其前景是：能够完成GDP十年翻一番的任务；但是，所获得的经济增长数量成果将转变为质量损失，发展能源和交通运输等资本耗量大的部门必然引起投资过度紧张，制约后工业化部门的发展。 这一方案将加重对能源原材料生产与出口的依赖，发展模式没有质的变化。与***种方案不同的是，***将实行积极财政政策，加大对能源原材料领域的投入。

第三种方案为创新导向发展模式。特点是使经济结构向有利于加工工业和服务部门、特别是高新技术产业的方向变动：***仍将实行积极财政政策；对能源和交通运输领域的投资、以及能源产量和出口量比第二方案少，这将靠能源和资源的节约来弥补；更多的财政资金将用于使传统工业现代化和发展后工业化的新经济部门，对信息产业和高技术部门的投资将成倍地增长，教育经费和科研拨款占GDP的比重将提高到发达***的水平。其前景是：2005～2015年，机器设备出口比重将从7.4%上升到17.4%，能源出口比重从56%降至39.1%，石油价格因素的贡献率将从GDP的2.5个百分点下降到1.4个百分点，创新因素的贡献率将上升到2.9个百分点；能够确保实现GDP十年翻一番的目标，由于经济结构趋于合理，2015 年之后经济增速将比第二方案快。

这一方案要求转换发展模式，目的是通过提高经济的科技含量来***经济的持续发展能力。这种创新导向发展模式成为俄罗斯经济发展的目标模式。弗拉德科夫***2004 年4月在俄罗斯联邦会议上的讲话和俄罗斯***《2008年前工作的基本方针》提出，俄罗斯经济必须实现突破，必须加快从地租经济向发展经济的转变——这种经济应该建立在创新、人力资本、高技术和自由经营的基础上。

三 模式转型的挑战

第三种发展模式需要大规模投资：（1）对能源和交通运输领域的投资仍需增长，以***能源产量和出口量，使之起到稳定经济和扩大积累的“气垫”作用；（2）需要极大地增加对高新技术产业和人力资本的投资，加大知识要素对经济增长的贡献，从而实现模式的创新内涵；（3）要完成传统工业的现代化改造，从而改善结构，使加工工业成为发展的龙头。也就是说，俄罗斯要在经济稳定增长的同时完成发展模式的转换，需要满足这三个基本方面的资金需求。目前俄罗斯的积累率和投资率偏低，如何扩大资金来源，满足这种大规模投资需求，是经济发展模式转型所面临的***挑战。

在经济运行合理的国度里，投资资金主要来自金融市场。而俄罗斯的情况不同，由于多年经济下滑和1998年金融危机的消极影响，其投资资金包括工业领域的生产性投资还主要依赖于企业自有资金。

俄罗斯***所能支配的只是财政预算投资资金。积极的财政政策因此被视为推动模式转换的杠杆。但是，***（包括联邦中央和地方）每年的生产性投资只有100多亿美元，能力偏弱。不过，近几年俄罗斯每年预算盈余占GDP的2%左右，把超额盈余部分投入经济建设，可以使投资总额扩大5%～10%。为了财政增收，除了前两年进行的降低税率、扩大税基的税制改革外，2004年以来又采取了三项强硬措施：（1）在开源方面，提高了资源税，石油出口关税从2004年5月份的每吨35.2美元迅速提至12月份的101美元，2005年6月1日又提高到135美元；（2）在节流方面，从2005年元月起正式实施福利货币化改革方案，目的是使福利支出固定化，把财政从几乎是无限度的社会开支的重压下解放出来；（3）惩治尤科斯公司，拍卖其下属的尤甘斯克子公司（拍卖所得93.5亿美元），同时扩大国有资本对资源的控制。由于这一惩治行动引起新一轮资金外逃恐慌，并引起西方“强烈关注”，扩大化的可能性已变小[23] 。

俄罗斯***希望通过吸引外资来实现传统工业的现代化改造，通过***投资带动民间资本包括外资投向高新技术产业。目前，俄罗斯吸收的外国直接投资不多，不到固定资产总投资的10%，它希望到2010年能达到17%～20%。

外流资金长期大于流入资金是俄罗斯经济的一大顽症[24] 。这一问题的解决首先取决于***对私人资本的政策，应稳定所有制关系；其次取决于投资环境的改善，包括改变“社会经济体制运行质量低”的状况。

克服投资性危机取决于能否从根本上改善投资环境，而这必然是一渐进的过程，需要进行长期而艰巨的经济改革和市场经济基础制度建设。因此，俄罗斯的投资状况短期内不可能有质的变化。俄罗斯***对此有较清楚的认识，《俄罗斯2005～2008年社会经济发展中期纲要》预测投资的增长率为年均8%～10%，2008年投资率达到22%，2015年达到27.5%～28.5%。这就是说，投资要达到***经济持续快速增长所需的水平，还需要10年左右的时间。

由于投资资金不足，将出现三者（即上面谈到的***能源产量和出口量、增加对高新技术的投入、使传统工业现代化）难以兼顾的情况，因而在投资政策上将被迫采取有保有舍的办法。

首先，必须确保对能源和交通运输领域的投资，以***能源产量和出口量，这是稳定经济和扩大积累的前提。由于能源产业面临生产能力饱和、老油气田枯竭、新油气田勘探开发不足、设备和基础设施老化、运输“瓶颈”等问题，即便是保持能源生产的稳定增长也需要大量的投资。因此，在相当长时间内，能源领域仍将是投资和引资的***。

其次，俄罗斯***会努力增加对科研、教育的拨款，在发展信息业和高新技术产业方面也将用***投资和政策优惠来带动民间资金的投入。不过，***的作用是有限的，它不能***科研成果的市场化和规模化。“在可以预见的未来，科技创新还远不足以支撑俄罗斯经济发展……目前也没有任何令人信服的迹象显示创新经济在俄罗斯会获得突飞猛进的发展。”[25] 

第三，传统工业的现代化改造则可能完全扔给市场，其进展将主要取决于外资的引进情况。俄罗斯所以急于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加快经济制度的国际接轨，改善投资环境，促进外资的流入。目前，由于投资环境差、劳动成本持续提高[26] ，外国对俄罗斯固定资产的投资一是数量少，二是多集中在能源和商业等高利润领域。外资能否大量投向其传统工业，将是衡量其投资环境是否改善的标准。这方面前景未可乐观，从中东欧***的经历看，在外资流入的同时，往往伴随着传统工业的大量破产。

由于资金不足，俄罗斯经济发展模式的转换很难达到预期。至少在未来10年内，为了实现GDP翻番目标，俄罗斯还将追求经济的数量增长。在这种情况下，尽管结构会有所改善，科技因素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会增大，内需的拉动作用也可能超过外需，但经济结构特别是工业结构还很难摆脱资源型特征。归根结底，这是由经济全球化背景下俄罗斯的资源禀赋和比较优势决定的。

第三节 社会政治领域的挑战

一 问题与挑战

2004年3月普京连任总统成功后，立即采取了一系列重大社会改革行动：3月，谈论多年的行政改革终于付诸实践；5月，因担心选举年引起争议而停滞的入世谈判取得重大进展，与欧盟签署了双边市场准入协定；6月，普京***在加紧审判尤科斯公司总裁霍多尔科夫斯基、追缴该公司所欠税款的同时，大幅度提高了石油出口税，开始实现资源向***的集中；6～8月，福利货币化改革方案***，并在议会快速通过，2005年元月付诸实施；9月，以别斯兰人质事件为契机，普京改革了联邦制，重建垂直权力体系。

这一切，很多都是普京在***个任期内政治准备尚不充分时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但这些仅仅是开始。俄罗斯国内问题依然十分严重：失业率高和生活水平低，贫富差距悬殊，腐败成风，犯罪猖獗，物价高涨，社会问题尖锐，民众不满情绪上升。为了推动强国战略，短期内，普京还必须改造政治、司法和行政制度，并着手住房、医疗、教育制度等与居民利益息息相关的改革。为此，他正在“可控民主”的条件下大力施展其“铁碗”。不过，在猛药治沉疴的同时，普京也面临着施药过重的风险。

首先，要在短期内解决众多长期积累的问题，将加大执政风险。对于普京来说，他只剩***后一任四年的执政时间了。他必须在这段时间里理顺各种社会关系，解决沉积多年的社会矛盾和问题，为强国战略打下坚实基础。但这不免带有“毕其功于一役”的性质，有可能使矛盾集中地爆发，极大地增加前进中的阻力。2005年1月，福利货币化改革付诸实施，一波新的抗议浪潮遍及***，普京的支持率首次跌至50%以下。这实际上是普京所面临风险的一个缩影。与此同时，车臣非法武装鱼死网破式的恐怖袭击，在独联体***“颜色革命”的鼓舞下反对派的蠢蠢欲动，私人资本与普京经济政策的对抗，地方精英对联邦制改造的消极抵制，都增加了政治上的变数。

其次，普京的政治回旋余地变小。“可控民主”使俄罗斯的发展更多地取决于普京个人，他所犯的任何错误都可能给社会带来难以挽回的影响。为了强国，普京不得不用“铁碗”，以致政策主张变得鲜明而强硬。“可控民主”增加了制度的刚性，在一定程度上缩小了政治回旋余地。

“可控民主”与现行制度的矛盾有可能导致激烈冲突。“可控民主”实质上是把总统权力凌驾于民主之上，从而与民主的本义相冲突。“可控民主”之所以能够存在，从权力的角度说，是因为在总统权力与民主制度之间达成了一种临界的平衡：总统权力得到了极大加强，民主的面子也得以保存。但是，这种平衡是脆弱的，随时都有被打破可能，引起社会动荡。

第三，社会改造过程同时是利益再分配过程，强力部门获利丰厚，这将进一步加剧“官僚统治”。强力部门是普京的权力基础。社会矛盾越尖锐，需要解决的问题越多，普京对强力部门的依赖就越大[27] 。在20世纪90年代的社会转轨中强力部门曾是***的失意者之一，现在，随着政治地位的加强，它要求重新分配利益。在俄罗斯不同利益集团的角逐中，正在并将继续形成强力部门坐大的格局。“官僚统治”问题是俄罗斯社会的老问题。“官僚统治”的强化将会加剧社会矛盾。

***后，在“可控民主”条件下的社会改造行动，将受到西方的掣肘。随着“可控民主”的建立，俄罗斯与西方在制度和价值观方面的距离迅速拉大。逮捕霍多尔科夫斯基及对尤科斯石油公司的惩治，在议会选举中“政权党”、民族主义势力大获全胜和右翼“民主”力量的失势，别斯兰人质事件后普京对政治制度的激进改造，在西方看来，都是中止民主改革、走向“独裁”的证明。西方强化了对俄罗斯内外政策的批评，在2005年2月俄美布拉迪斯拉法***会晤期间布什向普京发出了“民主挑战”。西方还通过向独联体***输出“民主革命”，加大了对俄罗斯的压力。

普京在社会政治领域面临的问题，主要是因时间紧、需要做的事情多而引起的。普京越是急于实现强国目标，就越有可能犯冒进的错误，执政风险就越大。俄罗斯民众尽管支持强国战略，但这种支持是有条件的，即首先应当满足而不是损害民众的基本利益。福利货币化改革引发的社会动荡是对普京政权的明确警告。因此，在加速改革和保持社会政治稳定从而保持政权稳定之间，普京如果做不到二者的平衡，那就需要二择其一。现实的选择应是后者，但这意味着放慢强国战略的步伐。事态的发展将表明，普京的战略意图很难全部实现，强国战略受到社会结构和基本国情的制约。 

二 政局发展的或然性

或然性之一：俄罗斯是否会发生“颜色革命”？ 

不断蔓延的“颜色革命”搞得独联体各国人心惶惶，俄罗斯亦不例外，反对派已在蠢蠢欲动，喊出“打倒独裁统治”的口号。民意测验一再表明，多数居民对现状不满。福利货币化改革激起全俄几十个城市的反******，甚至打砸市政机关，说明俄罗斯完全有发生民变的可能。但是，俄罗斯毕竟与其他独联体***不同：首先，普京本人与各种腐败丑闻无关，并得到广泛的支持；其次，反对派力量弱小，且缺乏能够取代普京的领袖人物；第三，从执政经历看，普京对任何敢于挑战其***的人从不手软，反对派对此不会抱幻想；***后，俄罗斯作为大国，有较强的国际抗压能力。如上所述，普京执政的***政治风险在于他有可能操之过急，以致不能在稳定与发展、公平与效率之间取得平衡，失去民意的支持。因此，普京应当继续坚持他在***个总统任期内所遵循的改革与满足居民利益“相平衡”的基本方针。俄罗斯发生“颜色革命”的可能性固然不能完全排除，但是，只要普京还能得到广泛支持，处理危机坚决果断，“颜色革命”即便爆发也会被及时制止，不可能造成大面积危害，更不可能颠覆现政权。 

或然性之二：普京是否会延长其统治？

影响俄罗斯政局发展的***不确定因素或许是2008年总统换届选举。俄罗斯宪法规定总统任期不得连续超过两届，普京已多次声明，他不会修改宪法以谋求再次连任。2008年时谁将成为新一任总统，他能否继承普京的强国路线，政局是继续保持稳定还是重新陷入动荡？这是近期俄罗斯发展的***隐忧。由于尚无人具备可与普京相比的威望和统治力，在不违宪的前提下设法延长普京的统治时间，成为俄罗斯政界普京支持者们忙碌的课题。目前至少已形成三套方案：一是把现行的总统制改为议会制，2008年普京改任******，继续掌控实权；二是把“俄白联盟”实体化、***化——俄罗斯与白俄罗斯相合并，由普京出任这个新***的总统；三是普京于2008年卸任，2012年时再度出面竞选总统，这一方案必须有某种控制措施相配套，以***普京不在任的四年间形势不致失控。不论何种方案，都会给俄罗斯政坛带来震动。但是，无论如何，普京都必须解决权力的延续问题，这事关俄罗斯的长治久安，事关强国战略的实现。 

第四节 来自外部世界的挑战

一 独联体地区成为主战场

外部世界对俄罗斯的挑战来自各个方向[28] ，但***严峻的挑战来自地缘政治领域。从2003年底起在独联体***蔓延的“颜色革命”表明，独联体已经并将长期是俄罗斯与西方地缘政治斗争的主战场。这一态势还表明，俄罗斯民族的历史性的地缘政治大退却尚未完结。这一退却始于上世纪80年代中期从阿富汗撤军，接着是华沙条约组织、经互会的解散和苏联的解体，其后便是俄罗斯在中东欧地区的彻底退出，现在轮到了独联体。俄罗斯民族退却的终点何在，取决于它与西方在独联体的较量。

俄罗斯对外关系中的两个基本矛盾在独联体地区相互交汇、殊途同归，从而使形势变得格外严峻：（1）与欧洲的地缘政治矛盾，其现实表现是北约东扩对俄罗斯的地缘政治挤压与防范，以及通过欧盟东扩和“颜色革命”瓦解独联体；（2）与独联体***主权发展的矛盾，其现实表现是俄罗斯要确保在独联体的“特殊利益”，而独联体***则力图摆脱俄罗斯的束缚，实现对外关系的自由发展。正是在这两个基本矛盾的基础上，形成了美国对俄罗斯和独联体的政策：通过北约东扩与欧洲***一道对俄罗斯保持地缘政治压力，鼓励独联体内部分离倾向，防止俄罗斯“帝国”再度崛起并重新成为与美国相抗衡的力量。 在独联体问题上，与俄罗斯利益相对立的，是欧洲的地缘政治安全要求、独联体***的离心趋势、美国的全球战略三者联合的力量。

二 对独联体政策的失败

独联体的危机反映了俄罗斯所推行的独联体一体化政策的失败。开始是军事政治一体化的失败，早在1999年参加《独联体集体安全条约》的***就由9国变为6国，仅占独联体***的半数。其后是经济一体化的失败，面对独联体***无止境的经济要求，“俄罗斯实际上被置于两难窘境：要么继续将一体化视为***价值，为此不惜付出任何代价并且不惜向伙伴国做出任何让步；要么转向更为实用主义的方针，首先考虑***安全和***经济发展的根本利益” [29] 。俄罗斯只能采取实用主义方针，因此，“在不远的将来把独联体变成真正的一体化组织是不可能的”。[30] 这表明，俄罗斯没有能力通过长期经济援助来确保独联体***的主权让渡，从而维系独联体内部紧密的军事政治合作。

经济全球化这一大趋势，加深了俄罗斯对独联体政策的危机：（1）由于经济结构普遍低度化，除能源外，独联体***间缺乏经济互补性，以致俄罗斯很难成为凝聚独联体的“经济磁石”；（2）独联体各国被强大的欧洲经济和欣欣向荣的亚太经济包夹其间，它们需要从地缘经济中寻找***发展的出路，不能不为欧洲经济和亚太经济所吸引；（3）经济上的分离会带动政治上的分离，“脱俄入欧”已经成为独联体内多数欧洲***（如格鲁吉亚、乌克兰、摩尔多瓦）的选择，这不仅是长期以来“去俄罗斯化”趋势的继续，也是这些***在重新确定对国际经济政治体系的归属。

不过，有五个因素制约着独联体***不会轻易脱离独联体经济一体化组织，也不敢过分得罪俄罗斯：（1）包括乌克兰、摩尔多瓦在内的大多数独联体***严重依赖于俄罗斯的能源供应；（2）还离不开独联体和俄罗斯市场。尽管同非独联体***贸易已占优势，但独联体内部的贸易联系仍是不可或缺的，实际上，从2000年起内部贸易的比重还有增加；（3）短期内很难加入欧洲经济体系。独联体***虽有加入欧盟的强烈愿望，但经济水平和制度条件均有相当大的差距，必须经过长期（10年左右）的改革与发展才能达到入盟标准；（4）族际冲突仍有加剧的可能。在这些***里均有大量的俄罗斯族人口，其聚集地也多为经济相对发达地区，与俄罗斯的冲突将加剧族际冲突，破坏***稳定，造成严重经济损害；（5）存在***分裂的风险。乌克兰与俄罗斯相比邻的东部地区，摩尔多瓦的德涅斯特河左岸地区，格鲁吉亚的阿扎尔、阿布哈兹和南奥塞梯地区，阿塞拜疆的纳戈尔诺—卡拉巴赫自治州，都有严重的分离主义倾向，且背后均有俄罗斯的影子。

上述因素限制了独联体***的选择，但有两点变化是意义深远的：其一，至少格鲁吉亚、乌克兰和摩尔多瓦三国将奉行“欧洲优先”发展战略，将以加入欧洲体系为其***目标；其二，在摆脱俄罗斯束缚的过程中，这些***将积极寻求西方的支持，从而在政治上倒向西方。这些变化对独联体的影响是：本着“欧洲优先”原则，这些***会脱离独联体一体化进程，在独联体内部它们更愿意用双边关系代替集团关系。 独联体将名存实亡：所谓名存，是指独联体组织形式和磋商机制还会存在；所谓实亡，是指它越来越失去对成员国的约束力，越来越失去作为区域性国际关系主体而存在的意义。个别***会分离出去，另一些***会仅仅保持成员国的名义。为了提高效率，独联体很可能演变为更小范围的合作组织，以“俄白联盟”、“欧亚经济共同体”和“独联体集体安全条约组织”为基础，在目前的核心六国（俄罗斯、白俄罗斯、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和亚美尼亚）中，有可能形成新的地区性国际关系主体。 随着西方力量大规模进入独联体，将形成俄、美、欧多种势力并存格局，独联体各国的国际政治立场也将因此变得模糊不清。独联体内的多数***固然不愿与俄罗斯为敌，但俄罗斯利用它们来反对西方也是不可能的。除极少数***（如白俄罗斯）外，大多数独联体***或将构成没有明确国际政治属性的“灰色区域”。

三 地缘政治的新挑战

“颜色革命”在独联体***取得出人预料的进展，使人们不得不重新评估俄罗斯的地缘政治抗压能力。尚未被殃及的白俄罗斯和哈萨克斯坦能否挡住“颜色革命”浪潮，将是对俄罗斯能力的***后检验。白俄罗斯虽然***不大，但却是独联体欧洲***中仅存的亲俄***，将是俄罗斯可以直接进入欧洲的***后通道。 为“颜色革命”的胜利所鼓舞的西方和已在独联体***执政的亲西方势力，会推动这些***加入北约的进程。西方有可能选择格鲁吉亚作为突破口[31] 。而西方的主要目标应当是乌克兰。后者加入北约将是对俄罗斯的巨大打击，不仅意味着独联体将失去存在意义，而且意味着传统（历史）意义上的俄罗斯***的彻底终结。

面对地缘政治挑战，俄罗斯一退再退，如它已表明不反对美国势力在独联体存在，也不反对独联体***加入欧盟或与北约发展合作关系。2005年5月，普京曾表明，俄罗斯***不能接受的就是北约吸收独联体***。6月，俄罗斯国防部长谢?伊万诺夫发表谈话，声称：独联体***都是主权***，俄罗斯虽不能阻止它们加入北约，但应阐明自己的政策 [32] ，使它们明白这样做的后果。他估计，独联体出现北约成员国将是7～10年以后的事情，不过，那时北约可能已经发生很大变化。他同时强调，俄罗斯无论何时都将反对北约在俄罗斯周边***建立大型军事***。 [33] 谢·伊万诺夫的谈话使俄罗斯对抗策略清晰化。俄罗斯放弃了对独联体势力范围的幻想，所坚持只是***后的安全防线，从而把自己在这一地区的“特殊利益”要求降到了历史***。

在俄罗斯一再退却之后，西方将采取何种政策主要取决于美国的态度。美国将从其全球战略的高度来平衡对俄罗斯和独联体的政策。由于在反恐、防止武器扩散、维护地区稳定三大问题上还离不开俄罗斯的合作，美国会谨慎地处理对俄关系。在对俄罗斯的需要减少时，美国会在包括独联体在内的一系列问题上加大对俄罗斯的压力，但加大压力不等于关系破裂。在对俄罗斯的需要增加时，美国有可能与俄罗斯达成战略妥协，以默认后者在独联体地区的安全利益要求作为交换，但是这种妥协将是暂时的。

第五节 俄罗斯的发展前景

一 至2015年俄罗斯发展的基本态势

1.从GDP角度说，俄罗斯将重新成为经济大国，在世界经济中的地位有所提升。

按汇率计算，2004年俄罗斯的GDP为5823亿美元，人均4000多美元，由于卢布仍旧面临着巨大升值压力[34] ，到2010年俄罗斯GDP达到1万亿～1.2万亿美元估计不成问题，到2015年GDP达到1.5万亿～2万亿美元也是有可能的。按照国际标准，经济大国的概念是GDP总额达到1万亿美元；经济强国的概念是不仅GDP总额达到1万亿美元，而且人均GDP达到1万美元。俄罗斯的经济发展目标是2010年成为经济大国、2015年成为经济强国，这两个目标应该可以实现。届时，俄罗斯在世界经济中的排位将稳定在前10名以内。

按购买力平价计算，2004年俄罗斯人均GDP占世界第61位（为10200美元），超过巴西（8300美元）、土耳其（7500美元）、印度（3000美元）和中国（5600美元）。2015年，俄罗斯按购买力平价的GDP总额，将达到美国的17%～19%（2003年为12.1%）和欧洲的24%～26%（2003年为16.1%）；按购买力平价的人均GDP将达到16600 美元～20200 美元，相当于欧洲某些***（如葡萄牙、捷克、希腊）2004年的水平。按此预测，2015年，俄罗斯将从按世界银行分类的第Ⅲ类***（按购买力平价的人均GDP为5000～10000美元）过渡到第Ⅱ类***（人均1万～2万美元），还可能进入第Ⅰ类***（人均2万美元以上）的行列。[35] 

2.从经济上的定位看，俄罗斯不可能成为世界科技中心，它将进入欧洲经济圈，并与亚太地区建立紧密的能源合作关系。俄罗斯工业结构仍将保持资源型特征，“能源武器”将发挥越来越大的作用。

俄罗斯仍将是科技大国，但这主要表现在科研人员的数量和基础研究方面。在未来10年间，科技对其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还不会占主导地位，它也不会成为世界主要科技输出中心。理由是：（1）起点太低。目前俄罗斯高新技术产品只占世界0.5%～1%，2004年机器设备的出口只占总出口的7.4%，技术和工艺水平落后的局面需要较长的时间才能改变；（2）科技投入虽有大幅增长，但也是低基数增长。近期增加的投入中有相当大部分还是用于稳定科技队伍，改善科研人员的生活；（3）由于科研体制变化不大，科学研究与其成果推广之间严重脱节，新发明和新设计进入市场的比例极低；（4）在科技标准体系方面俄罗斯很难有“话语权”。世界上通行的科技标准体系基本上被美国和欧洲控制。俄罗斯的体系别具一格，为市场广为接受的可能性较小。[36] 

按照2002年5月达成的协议，俄罗斯与欧盟致力于在10年内建成“欧洲共同经济空间”。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后，俄罗斯下一步的目标应是实现与欧洲经济的一体化。尽管这一进程目前面临重重困难，但10年内俄罗斯将会***推进与欧盟在经济制度、标准和法律方面的接轨，不论是否加入欧盟，它都会更进一步地融入欧洲经济，其格局是：欧盟的资本和技术将大量进入俄罗斯，后者则成为前者的能源和资源产地之一。同时，随着远东输油管道和输气管道的建成，俄罗斯也将开始融入亚太经济。

成为欧洲经济的一部分对俄罗斯有利有弊。其利在于：与欧洲的经济融合有利于其经济进步，有助于缓解欧洲的地缘政治敌意。其弊在于：它将在技术上对欧盟处于从属地位，不利于其资源型经济的转型；随着俄罗斯与欧盟的接近，独联体***更会以加入欧盟作为本国发展的选择，从而加大独联体的离心力。 俄罗斯的“能源武器”将会发挥重要作用。当能源供应达到一定规模时，就会构成制约关系。如在欧洲进口的能源中俄罗斯石油占21%，天然气占41%，欧洲人已发出“对俄罗斯能源依赖增大非常危险”的警告。俄罗斯的“能源武器”可以一石三鸟：在独联体，它以低价供应能源方式拉住那些能源稀缺的独联体***[37] ，也可与独联体油气生产国结成供应联盟，共同争取利益***化；在欧洲，对俄罗斯能源的依赖将促使欧盟追求对俄关系的长期稳定，从而减少对俄罗斯的敌对行动；在亚太，随着新的能源供应结构的建立，将会极大地减轻俄罗斯对远东地缘政治的担心。 

3.从独联体内部关系看，俄罗斯将通过能源供应和建立资源综合体的办法保持对独联体***的影响力，“能源换安全”将成为独联体内部关系新模式，但这不足以使俄罗斯成为独联体的“经济磁石”，也不足以消除其地缘政治危机。

俄罗斯的政策目标是把独联体内部关系建立在经济合作基础上。其经济手段主要有二：一是提供廉价能源，这对一些离心倾向较重的***如乌克兰等有一定的制约；二是建立资源开发—生产—销售—运输综合体，近年来俄罗斯的一些大公司在独联体***大肆进行资本扩张，着手控制一些***的命脉性的资源产业。[38] 这些说明，随着经济复兴，俄罗斯向独联体***提供廉价能源和进行援助性资源开发的能力已有所恢复。由于独联体***的工业多是苏联时期建立的，与西方***相比，俄罗斯还占有技术标准方面的优势。

俄罗斯对独联体政策已开始改弦更张，即在适度经济援助和加强经济合作基础上，获得安全***，同时放弃对“特殊利益”的过多追求，并不再视一体化为“***的利益”。具体说，就是在“能源换安全”的基础上重建独联体内部关系。 但是，由于经济结构的普遍低度化，俄罗斯不可能成为凝聚独联体的“经济磁石”。独联体各国将加强与欧洲和亚太经济的联系，寻求地缘经济的多元化发展。例如：乌克兰、格鲁吉亚、摩尔多瓦等国将会积极参与欧盟的国际分工，从中寻找***发展的出路；独联体资源丰富的***如哈萨克斯坦等，也不会受控于俄罗斯，而会积极寻求国际资本投资和市场多元化；通往中国的（世界标准轨道的）中亚大铁路和石油管道的建成，也将使中亚经济与亚太经济建立更加紧密的联系。当这些进程完成时，特别是随着乌克兰加入欧盟，独联体经济一体化即便不会土崩瓦解，也会***缩小其范围。 俄罗斯的地缘政治危机将长期化。在可预见的未来，俄罗斯经济固然会有较大发展，但对独联体的影响力和控制力则可能呈下降趋势。在美国和欧洲的支持下，个别独联体***将会加入北约，其中当属格鲁吉亚和阿塞拜疆的可能性***。独联体名存实亡，很可能演变更为小范围的合作组织。以“欧亚经济共同体”和“独联体集体安全条约组织”为基础，在目前的核心六国（俄罗斯、白俄罗斯、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和亚美尼亚）中有可能结成新的地区性国际关系主体。“俄白联盟”的实体化和***化或许是避免俄罗斯在欧洲版图上被边缘化的***限度的***。 

4.在社会发展上，经济上的自由化与政治上的相对集权并存。“可控民主”的长期化将使俄罗斯长期面对西方的压力。

在经济上，俄罗斯将继续贯彻自由化方针：加速推进私有化改革，通过出售国有资产进一步实现产权向私人的转移；改革税制，进一步降低税负；通过行政改革，减少执行权力对经济的干预；加强市场经济基础建设，完善投资环境。

在政治上，俄罗斯将坚持“可控民主”。对内而言，必须通过“可控的民主”这种相对集权的统治形式，防止再度发生以往因盲目照搬西方民主制而引发的混乱，为经济发展创造长期稳定的社会政治环境。对外而言，“可控民主”是集中资源、实现赶超的手段，是应对国际挑战、提高***竞争力、在内外压力下******统一的政治选择。从时间上看，“可控民主”是普京第二任期的统治形式。在他的总统任期结束后，“可控民主”也还会继续下去。俄罗斯向“市场和民主”的过渡不是短时间所能完成的，其重新崛起也将是长期的，因此“可控民主”将持续较长的时间。[39] 

在“可控民主”时期，俄罗斯将保持和拉大在制度和价值观方面与西方的距离，并将因此而承受西方的强大压力。西方将持续地对俄罗斯发起“民主挑战”，支持俄罗斯的“民主”反对派，输出“民主革命”，干涉俄罗斯的内政。

为了保持社会稳定和政权稳定，避免“颜色革命”的冲击，普京将放慢改革的步伐，优先解决贫困问题，并可能向私人资本做适度的让步。其强国的战略部署将因此被拖延。

5.在外交态势上，与西方仍将处于博弈状态。俄罗斯将努力扩大机器设备和武器出口，从而与美国的利益相冲突。它将积极参与世界和地区政治进程，保持与美国利益交换的可能。

从经济发展的角度说，俄罗斯需要扩大机器设备包括核电设备的出口，也需要扩大武器出口。俄罗斯已多年未建新的核电站，原子能工业的发展有赖于出口[40] 。俄罗斯的***企业也主要依赖出口，要维持可与美国相比肩的军事技术水平，必须积极拓展国际市场。这些在客观上都将与西方特别是美国的战略利益相冲突。

从国际政治的角度说，由于面临着来自西方的强大的地缘政治压力和“民主挑战”，俄罗斯也需要保持和扩大国际联系：一方面这是为了扩大同盟军以抵抗西方特别是美国的压力；另一方面也便于它插手热点地区事务，体现大国的作用和地位，必要时可以形成与美国的利益交换。

在外交的总体态势上，俄罗斯将被迫回应西方强加给它的地缘政治对抗和“民主挑战”，它将极力避免与西方正面对抗，但会坚守自己的安全底线。独联体地区仍将是它与西方长期斗争的主战场。如果能够与美国达成利益交换的话，那么它将首先用来满足对独联体的“特殊利益”要求。

二 未来的三种发展趋势

趋势之一：俄罗斯将对抗巨大的国际压力，顽强推进其强国战略。

俄罗斯将以防止独联体***加入北约作为自己的地缘政治的底线，并坚守这道底线。随着力量的恢复，它就会从这道底线逐渐向上崛起。大国的崛起通常表现为地缘政治的崛起。因地缘特点不同，它们的崛起都有各自独特的地缘政治路径。俄罗斯的地缘政治逻辑决定了，如它以重振大国地位为目标，那就必须加强对独联体***的影响力和控制力。

俄罗斯实际上别无选择，只要作为大国崛起，它就不可避免地会延续这一地缘政治逻辑。那种认为俄罗斯可以在“正常***”[41] 的基础上重振大国地位的观点，忽视了地缘政治环境和崛起路径对它的约束。俄罗斯的困境正在于此：它希望与外界和平交往，希望被人视为“正常***”[42] ；但它重新崛起所产生的地缘政治效应却使它不可能被视为“正常***”，它与外界的和平交往不过是争取“外部平静的时间”——积蓄力量的时间。

美国人和欧洲人对俄罗斯不抱丝毫幻想，他们根本不去徒劳地区分什么俄罗斯的行为是“帝国式”或是“民族***式”，更不相信什么“民主改造”神话[43] ，他们要做的就是切切实实地防范俄罗斯：用北约东扩挤压它的生存空间，用支持独联体***的“颜色革命”打掉它的势力范围幻想，***限度地削弱它重新崛起的地缘政治基础。

因此，只要俄罗斯还坚持目前的地缘政治阵地，就会与西方处于长期博弈的状态。它将在西方的强大压力下顽强地向强国目标迈进。在俄罗斯国内有广泛影响的民族主义势力是推动这一发展趋势的社会力量。

趋势之二：迫于强大的国际压力，俄罗斯放弃重新崛起的雄心，从而成为不再有“帝国”野心的“正常***”。

俄罗斯放弃重新崛起雄心的前提是它彻底放弃独联体。这将意味着它在欧洲版图上被边缘化，真的沦为二三流***。这是俄罗斯人很难接受的。因此，这一过程必定是一强制他们接受的过程，必定是强大外力压制的结果——使俄罗斯遭受新一轮地缘政治灾难，以致于它难以承受并对重新崛起彻底绝望。

这种外力已经出现，这就是欧洲、独联体***和美国三者联合的力量。在全球化条件下，依据美国和欧洲的经济、技术、军事和人文实力，这股力量显得格外强大。更重要的是，这股力量还找到了挑战俄罗斯的现实途径，即吸收独联体***加入北约，从而形成对它的包围，封闭它地缘政治崛起的路径。

这种较量更多的是一种意志力的较量。俄罗斯实际上有能力防止不利结局的出现。但是，过去十几年的历史已反复证明，俄罗斯一直谋求与西方缓和关系，缺乏敢于同西方抗争的意志力。只要俄罗斯抵制不住西方的压力，那么，任何一个突破口都可能产生多米诺骨牌效应。一旦乌克兰加入北约、白俄罗斯因“颜色革命”而倒向西方，俄罗斯将远离欧洲中心。它或许会像当年的奥斯曼帝国一样，偏安于一隅，从此失去重新崛起的可能，展示给世人的将是从沙俄至今一个帝国盛极而衰、***后走向终结的全过程。

这种趋势是一种投降的趋势，看似可能性不大，但并非完全不可能。在经历了与欧洲文化的长期对抗之后，以苏联解体为标志，俄罗斯人已失去了文化上的自信，并以全面融入欧洲为追求。在这种精神状态下，俄罗斯不可能有坚定的对抗西方的意志力。在俄罗斯国内，右翼“民主派”和部分寡头势力是推动这一发展趋势的社会力量。

趋势之三：俄罗斯再做适度退让，但退而不降，目的是缓和国际压力，争取实现强国战略的发展时间。

这是介乎于***和第二种趋势之间的一种发展趋势。少数独联体***将加入北约，尽管俄罗斯运用经济手段阻挠这一进程。由于经济上得不偿失，多数独联体***还不会加入北约。独联体有可能演变为更小范围的地区性组织。随着力量的恢复，俄罗斯将该组织为基础，寻求地缘政治的重新崛起。这仍是一种用地缘政治空间换取发展时间的战略。

俄罗斯希望的是，随着北约的扩大，它将发生由量到质的变化，即由“军事政治组织”变为“政治军事组织”，军事职能逐渐让位给政治职能，淡化对俄罗斯的威胁，俄罗斯的国防形势不致恶化。西方希望的，并不是给俄罗斯带来多大的实际威胁，而是封闭俄罗斯崛起的路径，使自己在地缘政治上处于有利地位。

这一发展趋势将分两个阶段：***阶段，俄罗斯将致力于成为能为欧洲所接纳的地区性大国。它将努力构建与欧盟间的平等互利关系和与北约的合作关系，***终以军事、政治和经济大国的身份融入欧洲，成为与英、法、德相类似的地区性但带有世界影响的大国，其在军事和安全上的地位将高于英、法、德，但经济地位相对较低；第二阶段，随着经济实力的全面增强，俄罗斯将致力于作为世界强国而重新崛起。

从目前情势看，第三种趋势的可能性似乎更大，但***、二种趋势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究竟哪种趋势会占上风，快则在两三年内、慢则在10年内即可见分晓。因此，对俄罗斯的发展来说，2006～2015年的10年将是关键的10年，这期间固然是机遇与挑战并存，但挑战将大于机遇。

--------------------------------------------------------------------------------
   
[1] 引自2000年6月28日普京总统签署的《俄罗斯对外政策构想》，[俄]《俄罗斯报》2000年7月11日。
[2] 维·特鲁布尼科夫访谈录：《俄罗斯不会把自己在独联体中的位置让给任何人》，[俄]《新闻时报》2004年3月17日。
[3] 普京：《向俄罗斯联邦会议提交的2000年国情咨文》，《普京文集》，第78页。
[4] 彼得·斯托雷平，20世纪初的末代沙俄首相。
[5] 伊·伊万诺夫：《俄罗斯外交政策的创新与继承》，[俄]《***报》网络版2001年6月15日。
[6] 伊·伊万诺夫译：《俄罗斯新外交》，第67页。
[7] 维·特鲁布尼科夫访谈录：《俄罗斯不会把自己在独联体中的位置让给任何人》，[俄]《新闻时报》2004年3月17日。
[8] 普京：《向俄罗斯联邦会议提交的2005年国情咨文》。
[9] 普京：《不同的***，共同的任务——俄罗斯与亚太经合组织的合作前景》，《国际先驱导报》2003年10月20日。
[10] 2005年***季度俄产石油出口均价达到39美元/桶，上世纪90年代为18美元/桶。这里所说的石油均价上涨幅度是按美元计算的，但由于美元贬值，石油价格的实际涨幅应小于其美元标价。
[11] 《阿甘别吉扬谈俄罗斯社会经济发展和改革》，《俄罗斯中亚东欧市场》杂志2005年第3期。
[12] 见本书“能源工业现状与前景”一章。
[13] 关于俄罗斯“可控民主”的详细论述，见本书“‘可控的民主’”一章。
[14] 马德琳·奥尔布赖特：《美国希望俄罗斯成为做出和平决定的***》，[俄]《***报》2000年2月17日。
[15] “出口对俄罗斯GDP增长的贡献率为：2000年50%（增幅9%中的4.5%由出口拉动）、2001年30%（增幅5%中的1.5%～2%）、2002年50%（增幅4.1%中的2%）、2003年75%、2004年70%……出口创汇的大量流入带动了整个经济的增长，如果排除出口因素，工业增长只有3%，而不是7%。”《阿甘别吉扬谈俄罗斯社会经济发展和改革》，《俄罗斯中亚东欧市场》杂志2005年第3期。
[16] 见本书“对外经济贸易发展战略”一章。
[17] 全俄罗斯市场***：《俄罗斯对外经济关系——趋势与展望》。
[18] 见本书“俄罗斯经济发展战略”和“结构调整与发展型经济”两章。
[19] 格尔曼·格列夫在俄罗斯高等经济学院国际研讨会上的讲话,新华网莫斯科2005年4月5日。
[20] 《阿甘别吉扬谈俄罗斯社会经济发展和改革》，《俄罗斯中亚东欧市场》杂志2005年第3期。
[21] 此一观点的详细论述，见本书“能源工业现状与前景”一章。
[22] 关于这三种方案的详细介绍，见本书“俄罗斯经济发展战略”一章。
[23] 为了安抚受到惊吓的私人资本，普京已发出了和解的信号。2005年3月24日他在克里姆林宫会见国内企业界代表时说，俄罗斯不会对所有制进行重新改造，并建议将对私有化交易的追诉时效期从目前的10年缩短为3年。他说：这对上世纪90年代将住宅私有化的俄罗斯公民具有重要意义，同时还有助于企业勾画未来发展蓝图，大胆地将资金用于扩大再生产。俄塔社莫斯科2005年3月24日电。
[24] 有关资金外流情况，见本书“对外经济贸易发展战略”一章。
[25] 见本书“科技发展与创新经济”一章。
[26] 由于美元连年贬值、对外贸易大量出超等因素，俄罗斯货币已连续多年处于升值状态，加之工资收入的增长一直高于GDP的增长，导致俄罗斯的劳动成本持续快速提高。
[27] “在普京的***个任期里，大批‘强力部门的人’不仅参政，而且进入了权力上层。根据某些社会学统计，在上层中‘带肩章的人’所占的比重从苏联晚期的不足5%上升到现在的50%多。普京执政时期，向各联邦区派驻总统全权代表，他们每人都拥有1500人左右的班子，其中***和特工出身的人所占的比重更是高达70%。”引自[俄] 韦·巴巴耶娃等：《现代化取代民主化》，[俄]《消息报》2004年3月14日。
[28] 关于俄罗斯外交面临的各个方向的挑战，见本书“俄罗斯外交：挑战与选择”一章。
[29] 伊·伊万诺夫：《俄罗斯新外交》，第72页。
[30] 谢?伊万诺夫在第37届国际安全会议的发言，俄塔社慕尼黑2001年2月4日电。谢?伊万诺夫时任俄罗斯安全会议秘书，现任俄罗斯国防部长。
[31] 到2005年4月，美国国防部长拉姆斯菲尔德两年内三次访问阿塞拜疆，商谈建立军事***和与北约建立伙伴关系事宜。鉴于此，也有人认为阿塞拜疆将是独联体内***有可能率先加入北约的***。
[32] 俄罗斯的政策就是对加入北约的独联体***不再提供经济上的优惠，如按对欧盟的价格向它们出售能源、严格进口配额、切断***企业的联系，等等。
[33] 有关介绍可见本书“俄美关系的现状与走势”、“俄罗斯对独联体政策的危机”两章。
[34] 多年来卢布一直处于快速升值状态：“2000年按汇率计算的GDP为2598亿美元，2001年增加到3067亿美元，增长18.1%，而按不变价格计算仅增长5%；2002年GDP达到3456亿美元，两个增长率分别为12.7%和4.3%；2003年GDP达到4330亿美元，两个增长率分别为25.3%和7.3%；2004年GDP达到5823亿美元，两个增长率分别为34.5%和7.1%。”见本书“俄罗斯经济发展战略”一章。
     造成卢布升值的主要原因是：1、1998年俄罗斯金融危机导致卢布剧烈贬值，危机过后，随着经济形势好转，卢布汇率迅速反弹；2、2002年至2005年初美元贬值40%左右，卢布比价上升；3、俄罗斯外贸连年巨额顺差，外汇收入激增，构成了促使卢布升值的长期压力。
[35] 见本书“俄罗斯经济发展战略”一章。
[36] 见本书“科技发展与创新经济”一章。
[37] 例如：2004年一季度俄罗斯向非独联体***出口的原油、汽油、柴油、燃料油每吨价格分别为190.4美元、270.9美元、248.6美元、124.3美元，而向独联体***出口的价格分别为152美元、215.8美元、213.7美元、83.2美元。
[38] 详见本书“俄罗斯对独联体政策的危机”一章。
[39] 以上观点详见本书 “‘可控的民主’”一章。
[40] 正是在这一点上产生了俄美两国在伊朗核开发问题上的矛盾。
[41] “正常***”是西方学者提出的一个概念，其内涵是以西方的制度和价值标准化线，凡不符合者被视为“非正常***”。俄罗斯也被视为“非正常***”，原因是它对独联体地区仍怀有“帝国野心”，还不是 “正常民族***”。
[42] 这方面的***例子是普京表示：“90年代初的改革使***摆脱了只有一个政治力量的独裁统治。实际上，这是迈向自由和民主的***步。这使我们有机会作为一个正常的文明的欧洲***与欧洲乃至世界的所有***建立联系……谈论或暗示俄罗斯想恢复什么超级大国的伟大是十分荒唐的，既不符合历史事实，也不符合当今现实。”普京答德国电视台记者问，俄塔社莫斯科2005年5月5日电。
[43] 北约东扩从1994年开始，而当时正值叶利钦“民主统治”时期。
 
俄罗斯东欧问题***